顯示具有 central Europe 標籤的文章。 顯示所有文章
顯示具有 central Europe 標籤的文章。 顯示所有文章

2021年11月7日 星期日

柏林蒂爾加滕(Tiergarten)

秋天的Tiergarten一隅 (photo by the author)

 

本文已先行發表於Matters

蒂爾加滕(Tiergarten)在柏林是相當知名的公園。其面積在德國是排名第三大的都市公園,再加上一些知名景點就在不遠處,諸如國會大廈、布蘭登堡門、歐洲被害猶太人紀念碑、勝利紀念柱、甚至是中央車站。因此,來到柏林的遊客,就算沒有直接踏進這裡,應該或多或少會瞥見在不遠處,有一個像是森林的地方。

勝利紀念柱 (photo by the author)


對於從小到大幾乎都活在水泥叢林的我,蒂爾加滕真的就跟森林一樣。或許就是具有森林般的隱蔽性,在幾乎沒有路燈的夜晚,某些角落成了次文化的聖地 (據說,在天氣好的夏天,某個桌球場三不五時會有gang bang在進行)。這樣多死角的環境,也為某些生活困難的移民或是難民,提供了販賣肉體的機會。但也因此,他們有時會淪為犯罪集團的受害者

傳說中的桌球場 (photo by the author)


如果我們撇開陰暗面不談,蒂爾加滕是個讓人放鬆的好去處。

當我還沒搬來柏林時,作為一個過客,我總是待在某一個好朋友家,而他家離蒂爾加滕不算太遠。因此,我很常來這邊散步。我喜歡蒂爾加滕,並不是因為我覺得它的面貌有多讓人讚嘆; 我單純只是因為它是一個可以讓人忘記自己其實身處大都市的綠地,更別說,對於喜歡慢跑的我,它是一個絕佳的好所在。

因緣際會之下,今年4月我搬來了柏林,而我也實現了在蒂爾加滕跑步的夢想。就算是無法運動的天氣,我也會一如往常地來這邊走走。或許是因為接觸的時間大增,我有更多機會細細品嘗這裡。我漸漸地發現,蒂爾加滕其實是很漂亮的。

春天的Tiergarten一隅 (photo by the author)


最讓我驚豔的,是秋天的景色。隨著季節變換,各種顏色傾洩而出,將蒂爾加滕染得異常美麗。

秋天的Tiergarten一隅 (photo by the author)

秋天的Tiergarten一隅 (photo by the author)
秋天的Tiergarten一隅 (photo by the author)




當然,擁有如此風貌的公園,在歐洲唾手可得。所以我的驚艷之感,也許是出自於過去對於蒂爾加滕的低估,也或許是因為作為一個居民,在心態上與作為一個遊客有所不同。

蒂爾加滕(應該)是一個頗受遊客歡迎的地方,但它並未擁有特殊而遠近馳名的特色,也因此它的光芒容易被柏林其他魅力無窮的地標與地景蓋過。另外,遊客所擁有的時間,通常也無法允許他們長時間停留來品味這裡的靜謐。不過,遊客不做停留也不是壞事,畢竟這樣一來,跑步的路上不會有太多障礙物(笑)。

大概再過不久,又要搬離柏林到另一個城市、甚至是不同國家了。希望在那之前,我還能找到不同的角度,來觀看蒂爾加滕。

2021年10月28日 星期四

波蘭羅茲(Łódź): 眼花撩亂的後工業轉型盛宴

圖1: 羅茲壁畫 (photo by the author)


本文首先發表於Matters

羅茲在波蘭是座相對年輕的城市,它可說是工業革命的產物。蓬勃的紡織工業吸引大批人潮湧入淘金,使羅茲一度被稱為應許之地。也因此,大量的工業地景為現代藝術家、設計師以及商家提供了絕佳的舞台。如同我先前的文章所提到的,羅茲的都市藝術 – 尤其是壁畫 – 讓這座後工業城市在相關愛好者間頗富盛名(還是其實只有我這樣覺得?)。我確實是因為巴沃提的孩子才前來,但我也很期待看見其他繽紛、輕盈的作品。但由於數量眾多,我只能有幸觀賞其中幾個。

羅茲最有名的街道,莫過於ulica Piotrkowska(皮歐考斯卡大街),據說在歐洲是數一數二長的商業街道

圖2: ulica Piotrkowska (photo by the author)


在這條商業大街兩旁,就有幾幅壁畫。圖3的壁畫,上頭畫的都是與羅茲這座城市有關的人物。圖4的壁畫,則是羅茲最大的其中一幅。圖5的壁畫,則是出現在羅茲典型的工廠建築上。

圖3: 羅茲壁畫 (photo by the author)

圖4: 羅茲壁畫 (photo by the author)

圖5: 羅茲壁畫 (photo by the author)


當然,大部分的壁畫都不在ulica Piotrkowska上,像是圖6(不過這個壁畫離商業大街不遠),以及我很喜歡的封面圖片(圖1)的那隻鹿。

圖6: 羅茲壁畫 (photo by the author)


但最讓我喜歡的,是由Paulina Nawrot與Ola Adamczuk設計、用來紀念道明會800周年紀念的一系列作品(圖7 - 10)。尤其是圖9與圖10,他們對於藍色的運用,真的是賞心悅目。

圖7: Paulina Nawrot and Ola Adamczuk作品 (photo by the author)

圖8: Paulina Nawrot and Ola Adamczuk作品 (photo by the author)



圖9: Paulina Nawrot and Ola Adamczuk作品 (photo by the author)



圖10: Paulina Nawrot and Ola Adamczuk作品 (photo by the author)


除了壁畫,羅茲也有大量的雕像,但我對於雕像的興趣不大,只拍了一張(圖11)。圖11的小熊叫做Miś Uszatek,是當地動畫工作室創造的角色,自1957年起陪伴波蘭孩童長大。連同Miś Uszatek在內,類似的雕像總共有9個

圖11: Miś Uszatek (photo by the author)


圖12建築的外牆,由許多玻璃馬賽克妝點而成。其靈感來自創作者女兒的眼疾。天氣好的時候,作品整體效果驚人。

圖12: Róża's Passage (photo by the author)


羅茲除了壁畫的另一個重頭戲,當然就是前工廠建築的變身。其中最著名的例子,就是Manufaktura(圖13-15),在波蘭是自華沙舊城區重建以來規模最大的整修計畫

圖13: Manufaktura (photo by the author)

圖14: Manufaktura (photo by the author)

圖15: Manufaktura (photo by the author)


對於都市地景與歷史有興趣的人,羅茲真的是一個非常迷人的地方。期待能有更多的旅人來探訪它(雖然gentrification的負面影響讓人好奇...)。

2021年10月23日 星期六

波蘭羅茲(Łódź): 巴沃提的孩子(The children of Bałuty)

The children of Bałuty, 2021 (photo by the author)


本文首先發表於Matters.

羅茲(Łódź) (波蘭文發音較接近「沃區」),波蘭第三大城,對於外國遊客來說,吸引力似乎遠遠不及其他大城市,譬如華沙、克拉克夫、格但斯克等等。事實上在二戰期間,納粹德國在此建立了規模排名第二的猶太隔離區(僅次於華沙)。因此對歷史有興趣的旅人而言,羅茲是不可錯過的地點。另一方面,對於喜歡城市塗鴉或是壁畫(mural)的人來說,羅茲的名氣也極為響亮;大量的藝術作品將這座後工業城市妝點得光彩奪目。

而這兩項特點的交集,其一便是巴沃提的孩子(The children of Bałuty)。最先,我是在網路上瞥見幾張羅茲壁畫的照片,覺得甚為驚豔,便開始專注以羅茲搜尋壁畫的資訊。在眾多絢麗的圖面中,低調的巴沃提的孩子就這樣映入眼簾。

貓小姐 - 羅茲眾多壁畫的其中之一' (無關巴沃提的孩子), 2021 (photo by the author)


巴沃提的孩子壁畫散落在許多不同的角落,但他們皆位於巴沃提區,也就是過去猶太隔離區的所在區域。這些作品乃根據真實歷史影像,重現了生活於隔離區內的青澀容顏。由於數量不算少,有一款專門的App (名稱就是Children of Bałuty)被開發來幫助有興趣的人來追尋這些少年與孩童的身影。

因為我算是很喜歡只靠步行(如果狀況允許的話)在城市裡漫遊的人,因此我沒有辦法一一拜訪每一幅壁畫。幸運的是,有幾個我比較感興趣的孩子,就坐落在相距不遠的鄰里中,下圖的Dawid Sierakowiak就是其中之一。我在網路接觸到的第一張相關圖片,就是Dawid Sierakowiak。跟Anne Frank 一樣,他也透過日記來記錄生活點滴,而逃過戰火的文字便成了日後人們拼湊猶太隔離區生活樣貌的重要來源。目前為止,Dawid Sierakowiak的真正樣貌還無法被確定,只知道是下圖其中一位,也因此兩人都被重現於此面牆壁上(資料來源: the mobile app of Children of Bałuty) 。

其中一位是Dawid Sierakowiak (photo by the author)


這些地點,不見得代表他們曾經居住於此地址,但這裡有時隱含著一些冷知識。譬如下圖的公寓,一些來自法蘭克福跟布拉格的猶太人曾經居住於此(資料來源: the mobile app of Children of Bałuty)。而根據現今公寓門牌下方的紀念牌,這裡也曾經是從維也納驅逐過來的猶太人的聚居社群。

The children of Bałuty, 2021 (photo by the author)


根據the mobile app of Children of Bałuty,下圖的男孩於1941年10月來到羅茲猶太隔離區。而該壁畫所在地,也曾經居住著來自法蘭克福的猶太人。

The children of Bałuty, 2021 (photo by the author)


有些資訊,則是隱藏在選定的圖像本身。下方圖片的小男孩,指涉了1941年間,數百名曾經被派至渡假村工作、年齡介於10至17歲的孩子們。而他們也成了隔離區當局用來說服德國政府羅茲猶太隔離區如何在德國戰時經濟扮演重要的角色(資料來源: the mobile app of Children of Bałuty)。

工作的孩童 (photo by the author)


而未滿10歲的孩童(如下圖)以及超過65歲以上的老人,則會因為被認為生產力不足而移送到滅絕營。1942年9月5日至12日,以這兩個群體為主在內的15000-16000人,被送到位於Chełmno的滅絕營,從此以後,羅茲猶太隔離區成了純粹的勞動營。而這個歷史事件,也是巴沃提的孩子壁畫主要的紀念對象之一

年幼不具生產力的孩子 (photo by the author)


巴沃提的孩子不僅僅只是紀念在二戰中受難的孩童與青年。事實上,它的意義還在於深化在地認同,進而促進公民社會的發展。另一方面,它也能被視為羅茲轉型為後工業城市的一部份

巴沃提的孩子之所以讓我印象深刻,在於他們的身影雖然是「複製品」,但當他們被重現於羅茲的都市生活空間之中,羅茲的歷史場域本身在某種程度上形成了一種「儀式空間」,使得這些孩子獲得了些許的「靈光」,進而與路過的市民與旅人產生連結與對話。從這個角度來看,羅茲公民社會的深化與認同似乎真的有其可能。

羅茲是一座被低估的城市,而巴沃提的孩子也值得更多人來造訪與認識。

2020年10月28日 星期三

疫情爆炸前夕的布拉格

 


由於二房東決定到非洲與她的真愛結婚,在3月德國封城前夕,取消了房子的合約。在經過一番波折後,終於找到了8月開始的房子,但在這之前的將近40天的夏日時光,依然是無家可歸的狀態。為了躲避昂貴的旅費,我決定到便宜很多的布拉格(與波蘭華沙)暫居。

之所以選擇捷克,除了金錢考量,另一個重要的因素是,我一直有一個捷克防疫情形相對良好的印象。我猜這個印象的來源應該是因為相比其他歐盟國家,捷克早在3月的時候,就要求民眾在特定場合必須配戴口罩 (像是德國則是遲至4月底才開始)。再加上我的同溫層以及閱聽媒介上,也都顯露出一種捷克防疫有成的氣氛(但我猜這多少也跟捷克友台派在台灣輿論佔上風有關)。總之,在成本與防疫的折衝下,我決定到布拉格開啟這個顛沛流離的夏天。


在布拉格生活數日後,就會驚覺大眾只有在地鐵會配戴口罩。公車地面電車和商店,戴上口罩的人數直直落。商場內甚至能看見有人徒手拿麵包...種種衛生不設防的景象只能猜測是因為人們都累了悶壞了 (說實在連台灣人都累了)。

這些因素是否導致了日後疫情的失控? 我不知道,畢竟我不具備任何公衛或是生醫背景。但作為一個因為不斷跨境所以必須三不五時監控歐盟各國邊境開放政策的旅客XD,可以發現捷克在夏天就已經顯示出不祥的徵兆。之所以會發現捷克往不太妙的方向發展,是因為華沙hostel的價格節節升高,使我到了旅行後期一度打算到更便宜的立陶宛。立陶宛在當時的政策是,旅客若是過去14天來自/曾經停留過去七天每10萬人感染數超過14人(還是15/16/17我忘了)的國家,必須進行14天的隔離。然後我就看到了捷克榜上有名...(後來立陶宛之行並未成行,因為覺得跨太多邊境太過冒險。)

如今,捷克單日確診已經出現破萬的紀錄,死亡人數也開始攀高。希望這一切都能盡快得到控制,雖然以歐洲的生活習慣來說,情況穩定大概只能等疫苗與治療藥物了...

The Garden of the Women@奧爾斯多夫公墓(德國漢堡)

  圖1: The Garden of the Women (photo by the author) 此文已於 Matters 發表。 許多台灣人對於墳墓總是很忌諱,包括我在內。也因此,除非要探訪至親好友,通常沒有人會想在裡投或是周邊逗留。相反地,對我來說,歐洲的墓園則顯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