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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就這樣過去了,當初想寫的遊記也(不意外地)半途而廢,許多片段早已消逝在記憶的洪流中,因此僅能以此文做一個簡短匆促的總結。
2011年夏天,在巴塞隆納完成為期兩周的summer
school、接著又在朋友家鬼混了兩周,我才搞定到斯洛維尼亞的車票,在巴爾幹半島展開人生第一場「壯遊」。之所以使用引號,是因為與許多地區相比,在巴爾幹旅行的難度,嚴格說起來沒有很高;
作為歐洲的一份子,巴爾幹半島始終不是亞洲遊客的首選
(或許克羅埃西亞除外),在資訊量相對稀少,再加上南斯拉夫內戰的記憶尚且鮮明,使這個被歷史與地理課本稱為歐洲火藥庫的地區帶著晦暗神秘的色彩,任何深入其中的探訪似乎都值得被認為是場「冒險」。
這場「壯遊」,以斯洛維尼亞的Ljubljana為起點,一路經過克羅埃西亞Dubrovnik、蒙特內哥羅Kotor,
Budva、科索沃Pristina、阿爾巴尼亞Tirana,
Saranda, Butrint、希臘Thessaloniki、保加利亞Sofia、羅馬尼亞Bucharest,而後繼續經由陸路,慢慢回瑞典等開學。
顯而易見的,這是場走馬看花之旅。這樣的旅行型態,除了時間與金錢的限制外,衝高造訪國家數字這件事,對於年輕時的我來說,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若要說有甚麼沒那麼膚淺的理由,那就是我同時在追求一種得以進行大範圍移動的快感;
不斷變換的語言、宗教、政治環境、歷史記憶與自然地貌,予人一種眼花撩亂的無拘無束,彷彿真有那麼一刻,身心靈真的獲得了無比的自由。
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進行過類似的遠行。我想,這是我在先前的文章裡,所沒有提到的另一個旅行習慣的轉變:
我越來越傾向待在舒適圈。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如果我重返巴爾幹半島,它將諷刺地依然會是場「壯遊」,因為我必須發掘更多的動機、甚至是勇氣,才有辦法踏出那一步。
當然我也相信,這個心態是必然可以逆轉的,畢竟這個繽紛的世界,仍然有著無窮盡的光景可以瀏覽
- 儘管是以膚淺的方式。而且我依舊嚮往著,有朝一日能再次徜徉於那(看似)不受限制的大尺度遷徙,用自己的腳步,串聯起大地上那時而破碎、時而連續的浮光掠影。